這些國家案例告訴我們:自傳書寫不是私事,而是公民文化的重要面向
庶民故事成為文化與族群的根
在許多國家,個人生命故事早已被視為建構在地歷史與文化認同的重要基礎。例如英國的口述歷史學會(Oral History Society)長期協助社區團體執行口述歷史計畫,透過居民自述與紀錄,補足官方史料中缺乏的庶民視角,讓地方文化能「自己說自己的故事」。
在加拿大與澳洲的原住民社區,則結合母語書寫、口述訪談、圖騰藝術與繪本創作,推動個人傳記與部落記憶的記錄行動。這些內容不僅用於保存歷史,也轉化為族語教材、博物館展覽與社區劇場,強化世代傳承。英國也有如Writing Our Legacy 等民間組織,透過文學與藝術創作,積極講述黑人、亞洲人與多元族裔的故事,擴大文化的代表性與參與感。
而在美國StoryCorps(美國平民生命故事典藏計畫)自2003年起透過錄音訪談蒐集平民故事,現已累積超過30萬則口述資料,並典藏於國會圖書館,成為全民共享的文化資產。
為弱勢群體發聲與療癒的力量
對弱勢族群而言,自傳書寫不僅是自我表達,更是療癒創傷、重建認同與參與公共對話的重要方式。在澳洲,阿茲海默症協會(Alzheimer’s WA)推動的「生命故事書」計畫,協助失智症患者以圖文記錄回憶,維繫自我認知,並作為照護者與家屬間的溝通橋梁。在安寧療護中,書寫自傳也被視為「生命禮物」,幫助臨終者整理回憶、傳遞價值,面對人生終章更為安定。
對身心障礙者而言,自傳書寫則成為打破偏見的文化實踐。包括視障者透過聲音與AI轉寫的創新應用,皆展現多元敘事的可能。美國作家瓦內薩·馬蒂爾(Vanessa M?rtir)所創辦的《書寫我們的生命》《書寫母親傷口》等行動,也鼓勵有色人種、女性與邊緣群體透過深度寫作重建自我與社群連結。這些實踐證明,自傳書寫能為被忽略的生命經驗開啟出口,讓故事成為抵抗孤立、促進理解與文化共鳴的橋樑。
集體記憶,企業精神的傳承之書
在國際實踐中,愈來愈多企業透過員工生命故事,記錄自身的發展歷程與文化傳承。英國特易購(Tesco)與巴林銀行(Barings Bank)參與國家生命故事計畫(National Life Stories),蒐集不同層級員工的口述歷史,共同描繪企業草創、轉型與挑戰的真實場景。這些故事不僅保留組織記憶,也凝聚企業精神,成為內部訓練與品牌價值傳遞的寶貴資產。自傳式的紀錄方式,讓企業歷史不只是年表,而是承載情感、信念與世代精神的文化文本。
這些國際經驗提醒我們:自傳不只是個人的回顧,更是社會記憶的拼圖與文化民主的實踐。透過推動平民自傳,我們不僅幫助每個人為自己立傳,也讓一個社會學會尊重每一段故事、每一個聲音。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