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2011-04-13）【數位媒體風向球】「付費制度有問題，免費開放制度很複雜」，是許多民眾對這次紐約時報數位版宣布收費的共同看法。究竟紐約時報訂閱規則為什麼令人難以了解？可能暗藏什麼思維？
圖／weatherpattern@flickr
這是紐約時報繼2005年TimesSelect之後又一次收費。TimesSelect 是把網站的精華，特別是有份量的言論版，以每年49.95美元（約合新台幣1,500元）築牆收費，沒有後門可以進入，結果不願付費的讀者只得退卻，連帶廣告下滑，終於兩年之後結束。現在一百八十度轉變全面收費，業界自然關注討論，從收費的邏輯、收費的模式，甚至應不應該收費，熱烈的情況遠勝於去年倫敦泰唔士報網站收費的討論。
紐約時報數位版的收費政策，在兩週前已經詳細公佈了辦法，辦法說的雖然很清楚，但其背後邏輯仍教人費解，大家紛紛解讀猜測。辦法之中分收費與免費兩部份，先說付費的部分：
．網站。沒有網站單獨付費的選項。
．網站 ＋ 手機 App。每年收費 195 美元。
．網站 ＋ iPad App。每年收費 260 美元。
．網站 ＋ 手機 App ＋ iPad App。每年收費 455 美元。
先不論這樣的收費結構是否合理，如果再與印刷版的訂費對照，就覺得有些模糊。以下是紐約時報印刷版的訂閱種類與送報到家的費用：
．星期一到星期五。每年收費 193 美元。
．星期五到星期日。每年收費 270 美元。
．星期一到星期日一週七天。每年收費 385 美元。
數位版與印刷版兩種不同的產品，當然沒有一對一的對應，但紐約時報數位版收費政策說，凡訂閱印刷版的讀者，不論哪類訂閱，都可以免費取讀所有的數位版。
訂閱印刷版 省很大？
換句話說，只要花193美元訂閱星期一到星期五的印刷版，就可以使用網站、手機、與iPad讀取數位內容，比單獨訂閱數位版省了262(455-193)美元，即使訂閱每週七天的印刷版，也比單獨訂閱數位版省了70(455-304)美元。
這是什麼樣的算術？看起來是逼網路讀者訂一份報紙。許多人解讀說，紐約時報始終認為印刷版的廣告價值，大於網路廣告的價值，所以盡量促銷報紙的發行，如果讀者藉訂報來取讀數位內容，即使把報紙堆在家裡不看，報份還是增加了，也帶動了廣告的營收。當然美國這麼大，不是每個地方都能送報，但有兩種辦法可以補救，傳送原樣報紙的PDF版，或是郵寄。
網版收費的設計，也成為大家討論的焦點，有人分析說紐約時報自己也不看好數位收益，估計不會有太多的讀者依價目表付費。另外像為什麼沒有單獨使用網站的選項，手機與iPad版內容相同，為什麼收費不同，而手機與iPad同時使用竟要兩種費用加起來，更是教人費解，紐約時報並未解釋背後的邏輯，成為讀者付費的質疑。
免費後門開很大 用「複雜」吸引訂閱？
收費沒有解釋清楚，免費的項目也很複雜，計有：每月可以免費閱讀與聽看20篇報導，瀏覽免費網站的首頁、與各大類新聞的首頁，免費閱讀手機與iPad的Top News 內容。另外從搜尋引擎、社群網站、以及其他網站網誌轉過來的讀者，不收費，也不包括在20篇的額度之內，即使20篇滿額，仍可藉這一些連結進入網站，唯一的限制，就是從搜尋引擎轉來的讀者，一天以五篇為限。
這樣的免費設計，大家更是議論紛紜。有人說是誘導原有網站的忠實讀者付費，因為每月20篇文稿，以及其他免費的閱讀，不能滿足忠實讀者。至於從搜尋引擎、社群網路轉來的邊緣讀者，本來就不會付費，卻又給了很多優惠，加上手機與iPad的Top News，以及網站首頁、各類新聞首頁，內容相當豐富。所以收費政策的設計，像似處罰忠實讀者，卻討好過路的人。幸好對搜尋引擎還有一點戒心，每天以閱讀五篇為限。
紐約時報數位內容收費，幾乎在每一報導的網站、網誌都堆滿意見，以下選了 一些中肯、有趣的意見，簡化給大家參考：
．收費是應該的，沒什麼問題，只是細節太複雜了。
．這不是收費牆，而是彈性混合了讀者與廣告的營收，收費牆只能讓人從廣告與發行營收選擇其一，但這一政策就不用選了。
．紐約時報收費政策是明智之舉，對高使用群收費、低使用群免費，這樣的平衡，成為媒體經濟的重要一環。整個業界都睜大眼睛來看後續的發展，但紐約時報是特別的產物，別的報紙很難從中學到經驗。
．要我訂閱嗎？我知道怎麼用 Twitter 與 Google，為什麼還要訂閱？
．這個政策，只能讓每月超過20篇以及沒有訂閱印刷版的讀者付費，收入有限，不值所花發展的時間與金錢。（據稱耗資約4,000 萬美元、系統研發花了一年）
．免費的項目相當多，付費就有點像自願的味道，既然是自願，為什麼不乾脆說明了是樂捐？
．紐約時報人才濟濟，為什麼要浪費這些人的經歷，製造一個沒有效果的收費辦法？
．實驗總比坐著不動好，我贊成紐約時報的啟動，但不是收費牆，倒像是一個緩緩向上的「收費坡」，風險小，一旦成功收穫就大了。至於別的媒體機構能否複製，只有拭目以待。
．價格取決於經驗，大家現在瞭解 iTunes 的每首歌收費 0.99 美元，但紐約時報應該值多少錢？又如何影響我的搜尋、閱讀行為？以及如何與人分享？
．新聞機構網路版付費，至少面臨兩個問題：一是收費牆這個字眼的不恰當，因為這是一個自己打敗自己的字。二是從小池塘裡釣魚，僅讓忠實的讀者付費，所以收穫不可能很多。紐約時報的問題是，有的地方太緊、有的地方又太鬆。
．紐約時報的收費系統是一道有漏洞的牆，讀完每月20篇文稿之後，還可以透過一連串的方式免費閱讀，讓讀者越來越糊塗。但有一件事讀者非常清醒，別人能免費閱讀，我為什麼不能？
．紐約時報數位版對讀者收費，除了短視，還把自己困住。為什麼不去發揮影響力，讓麥迪遜大街（著名廣告媒體創意公司聚集區）瞭解網上廣告的真正價值？這個收費辦法最得利的，恐怕只有發展系統的人。
．紐約時報在其收費政策說的已經很清楚了，很多人說不會成功，可能是對了，但新聞製作的確需要財務支援，這雖然可能是預知結果的嘗試，我們還是祝福紐約時報興旺，也希望給我們大家上一課。
※本文取材自2011年4月4日「那福忠ePublishing 電子出版簡訊：紐約時報數位版收費掀起討論熱潮」。對本文有任何看法，歡迎寫信到frank.na@gmail.com
